黄少天的女朋友。

【我们/双钟】2016钟叶离生日贺

钟少&钟叶离

给我最爱的女孩,生日快乐!

全职BG深夜60分,关键字:那年我们手牵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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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'

钟少第一次见到钟叶离时,她躲在自己妈妈的后面,只是微微露出了一张脸,白嫩嫩的小手扯着她的裙子。

那日阳光正好,柔和的光照在她的脸上,似乎透出来毛茸茸的莹白色光晕,让小巧玲珑的女孩看起来乖巧极了,一双乌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,像是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惧。

“叶离,叫哥哥。”钟母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,小叶离似乎是有点怕生,只是略微点了点头,小声唤了句哥哥。

钟少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小女孩,眨了眨眼睛,觉得身为东道主,自己应该表示一下,于是递出了手中花朵,露出自认为最为得体的笑容,“你好啊,花送给你。”

是早上刚摘下来的玫瑰,娇艳欲滴,花瓣上还有着冰凉的露水。花朵还没有全开,幼嫩的花瓣尽情地向外伸展着,生机勃勃的样子就像眼前的女孩一样。

她的眼睛微微一亮,却还是有些害怕的样子,嘴唇抿成了一条线,说了声谢谢哥哥,然后接了过来,露出了腼腆的一个笑。

钟母对于两个小孩子的交流看起来很是满意,点了点头,说:“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,要好好对妹妹,知道吗?”最后一句是对钟少说的,他有些不明所以,却还是点了点头。

然后,这个妹妹就在他们家住下了。

钟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有一个妹妹,但也没有因此而询问妈妈。对于这个空降的妹妹,钟少对她并不是太关心,只是偶尔在宅子里见到了会笑着喊一声叶离,然后便再无交流。毕竟年纪差得太远,实在是难以聊到一起去。

他每天依旧是如常地做做功课、玩玩游戏,有时也需要练练钢琴、学学礼仪,除此之外,似乎没有什么事需要他担心。也确实,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担心,他们每天忧虑的仅仅是糖果与零食是否足够而已。



01

钟少回国那天正值夏季。

他今年从英国的一间大学毕业,回国前并没有跟家里人说,而是偷偷摸摸地定了一张机票,无声无息地回来。

钟家不知道他回来的消息,自然也不会派人来接。他要的却正是这个效果,弄到人尽皆知,自然就不能称为“惊喜”,没有惊,又何来喜?

坐上回家的车,钟少靠着窗边沉默着,嘴角却是微微勾起,手中把玩着一枚钥匙扣。心跳得很快,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里盈着喜悦,却又有些紧张。他想,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。

他的手紧了紧,钥匙扣的边缘陷进掌心,带来浅浅的痛,他却不甚在意,反而握得更紧了些,让自己激荡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。

不多时,的士停在钟宅门口,他拿下行李,拿钥匙开了门,快步往里走去。宅子的布局没有太大的改变,一进大门依旧是郁郁葱葱的一片玫瑰花丛,只是这时节已经过了玫瑰的花期,只有零星几朵仍开着。

进屋前,他先按了门铃,然后也不等里面的人来开,就先行开了门。迎出来的的管家仍然是四年前的那位,钟少微微一笑,喊了一声李伯,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。老人家看起来激动极了,满脸的皱纹挤到一起,眼眶都不自觉地红了,一叠声地喊着少爷,颤抖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头,带着他走进房子。

李伯伸手想要接过他的行李箱,钟少却微微一侧身,避开了他的手,“诶,李伯你别动,你年纪也大了,我拿着就好。”

“好吧,少爷你要是拿不动就给我。”

“好。”

老人带着他上楼,到自己的房间里。他的房间没有任何的改动,干净整洁,窗明几净,看起来每天都会细致打扫。

钟少满意地点点头,放下行李,然后说了一声我要出去,就到车库里去提车。

星期五的下午车流量不大,还没有到晚高峰,所以道路上并没有多少车。钟少根据记忆,一路开到钟叶离的学校门口。她就读的学校也是他的母校,是一间贵族学校,此时已经有不少车子停在学校门口,等着大小姐、小少爷们。

钟少等了片刻,就见校门缓缓开启,鲜衣怒马的男孩女孩嬉笑怒骂着走出来,周身散发出青春的气息。他的视线在里面搜寻着,不一会,就看到了混在其中的钟叶离。她侧着头和身旁的女孩说着话,笑靥如花,一头长发束成了马尾辫,随着走动而摇摆,活力四射。

“美妞!”

一瞬间,无数目光投了过来。

钟叶离听到声音时一怔,猛地扭头看了过来,目光在接触到钟少笑吟吟的脸上时,真真正正地呆住了。

钟少笑了起来,冲她扬了扬下巴,打开车门出来,张开手臂。钟叶离眼眶一红,不管不顾地就跑了过来,如同乳燕一样投进他的怀抱。他收紧了手,把脸埋在她芬芳的发中。

和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,时间却像是被冻住了,两个人像是忘了外界的喧嚣,眼中只剩下了对方,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着,对于外界投来的好奇眼光不管不顾,像是只能通过紧密的肢体接触来抒发彼此的思念。

良久,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,语气是深深的怀念和感叹,“我回来了。”

她抿起了嘴唇,觉得眼睛又酸又热,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肩头,良久才轻轻应答:“嗯,你回来了。”



02'

与钟叶离的关系发生转变是在一个雷雨天。B市这个内陆城市难得有一场大雨,噼里啪啦落下来的雨点敲着屋顶与窗户,声势浩大的程度与落冰雹都不遑多让。天际时不时就会有一道凄厉的白光落下,仿若天地浩劫。

钟少坐在桌子前,仍然在与功课奋斗着。台灯投下暖黄色的光,和暖得让人觉得昏昏欲睡,他觉得有些倦了,揉了揉眼睛,喝了一口水,然后窝进座椅里,微微闭眼小憩,打算休息片刻再继续。

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敲响的。

他微微挑眉,“请进。”

门把手被压下,门被推开了一条缝,一张小脸探了进来,是应该已经睡着的钟叶离。

钟少有些诧异,询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我……”她嗫嚅着,微微红了脸,松开把手走了进来,“我有点怕。”

他一怔,恍然,“你怕打雷?”

“嗯。”穿着睡裙的小女孩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,她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,更衬得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。她有些不安地搅着小手,咬着嘴唇,过了好一会似乎才沉下心,抬眼看着他,“我怕打扰到阿姨和叔叔,我可不可以……可不可以和你睡一个晚上?”

钟少再次挑眉。

她连忙摆了摆手,“你……你要是不愿意……就……”

他截住她的话,只是淡淡一笑,“谁说我不愿意了?不过我还要做功课,你先睡吧。”

她一愣,然后眼睛一亮,“谢谢哥哥。”

钟少摆了摆手,她也不多言,爬到床上,缩进了被子里。钟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,一双眼睛乌黑明亮,充满憧憬与仰慕地看着自己,忽然间就觉得有些得意,笑了一声后继续与功课奋战。

近乎半个小时后,他才完成了明日要交的功课,他伸了一个懒腰,把书本笔袋一股脑地塞进书包里,然后关上灯,爬上床。听到他上床的声音,女孩往里面挪了挪,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
“你还没睡?”钟少挑眉问道,却完全忽视了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。

女孩轻轻嗯了一声,没有多说话。

“晚了,睡吧。”

钟叶离又是应了一声,翻了个身,瘦弱的脊背对着他。钟少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天花板,然后闭上了眼。黑暗中其他的感官反而更加敏锐,身旁缩成一团的女孩轻而缓的呼吸声,长发上的洗发水香味,还有如同置于温水里的身体。他第一次感觉这一床被子是那样的温暖,还透出淡淡的阳光味道,让人觉得仿若春天来临。

世界似乎模糊起来,他缓缓沉入了梦乡之中。

第二天钟少起床时钟叶离还没有醒来,缩成小小的一团,闭着眼睛。

他小心地移动,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,唯恐吵醒她。就在他换完衣服,拎起书包,准备往外走的时候,他忽然驻足,看向在床上沉睡的女孩。

她在不知何时翻了个身,转了过来,一张小脸正对着他。她仍然闭着眼睛,弯弯的长睫盖在眼睑下,随着呼吸而微微颤抖,唇畔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好梦,脸蛋红扑扑的,颊边有着两个浅浅的凹陷,看起来分外可爱甜美。

他忽然就觉得心里某处地方软了软,眉眼都因此而柔和起来,忍不住微微伏身,拨了拨她的额发。看着她甜蜜的笑靥,他勾了一下唇角,过了片刻才站直身,转身离开。



02

晚上是平常的家宴,普普通通的菜,平平淡淡的谈话,一切都很自然,就好像钟少从来都没有与他们分离四年之久。没有大鱼大肉,没有陈年美酒,有的只是所有人脸上挂着的笑容,和那怎么样都压不下去的扬起的唇角。

饭后,钟叶离帮着把桌上的碗筷羹碟收进厨房,正在厨房里忙着呢,钟少偷偷地摸了进来,然后倚在冰箱门上,环胸看着钟叶离窈窕的身影。

钟叶离一早察觉到了他的存在,一开始还能置之不理,奈何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过火热,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肉,都快要被烧熟了,终于忍不住扭头、叉腰、瞪眼,“你干什么?”

他勾起嘴角,眼睛里藏着一抹得逞的笑意,歪了歪脑袋,“我来拿两罐啤酒。”他说着放下环着胸的手,站直了转身拉开冰箱门,然后从里面拿出两罐冰啤酒。钟叶离暗自撇了撇嘴,一拧身,继续未完成手头上尚未完成的事。

颊边忽然一凉,她惊叫出声,几乎跳了起来。她又急又气地转身,抓住罪魁祸首的爪子,眼睛瞪得快要和猫头鹰一样大了,“你干什么?!”

钟少忍不住轻笑出声,晃了晃拿在手中的啤酒,笑吟吟的眼睛里满是调侃,然后略显轻佻地一挑眉,“你说呢?”话音未落,他也不待钟叶离反应过来,扯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跑去。

她被他拉着,跑得踉踉跄跄,左摇右摆地想要挣脱,却发现他握得太紧,完全无法挣开。她无奈,只能跟着他跑。钟少带着她跑出房子,一路疾驰,然后跑进了花园里。

他们带着冰凉的露水在小道上穿梭,冰冷的夜风灌进嘴里,让呼吸都凝住,也将他们的发丝扬起,在眼前交织成了凌乱的网。那风带着尘土与沙石,不知迷了谁的眼睛,又乱了谁的心。

终于,他们气喘吁吁地在花园里的秋千架旁边停下,钟少松开了她的手。

一路跑来,钟叶离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,在他松手后就弯下身子撑着自己的膝盖,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。终于等得呼吸稍稍平复下来,她气愤地一昂头,怒瞪过去,却呆住了。

温和笑着的男子站在月光下,眉眼柔和地看着自己,时间仿佛静止,像是电影一样,此时应该是一个漫长的镜头,一帧帧地聚焦在钟少脸上,停顿了几秒后,然后又一帧一帧地移远,最后,镜头落于远处的的黑暗中,那黑暗像是他如墨一般深沉的眸色,又像是苍青的远山,朦朦胧胧,动人心魄。

她忽然就忘了言语,只觉得语言与文字都表达不出此时的想法,那种带着点甜,有点踟蹰,还有些微苦涩的奇怪心情。

她缓缓地撑起自己的身体,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脸,没有片刻偏移与闪躲。他也是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,任由她看着,表情带笑。

“喝酒吗?”他问。

“当然。”



03'

“荡高一点!再高一点!”

秋千荡得很高,一个女孩坐在上面咯咯笑着,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,乌黑的长发散了下来,随着摇荡而晃悠着。

秋千后站着一个男孩,他看着女孩的背影,眼中满是宠爱与纵容。女孩每每荡回来时,他便在她的后背轻轻一推,让她荡得高些,再高些。

“好啦好啦!够了!”她笑得停不下来,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投在脸上所传来的温暖,感受着每一次的腾空所带来的刺激与快感。

钟少不再推,而是退了几步,绕到了秋千架的旁边。他双手环胸,看着如花的女孩微微笑着,眉目中满是温柔。暖融融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,剑眉星目显得朝气蓬勃又飞扬明快,满满的都是希望与昂扬。

秋千渐渐低了下来。钟叶离未等它完全停下,就直接跳了下来,落地时有那么一点不稳,踉跄了那么一下,往前扑去。钟少吓了一跳,伸手往前去扶,不过手还没碰到她时,钟叶离就稳住自己的身体站直了。他松了一口气,心底却升腾起一股怒气,忍不住骂到:“说了多少次了,不要跳下来!摔倒了疼的还不是你自己!”

钟叶离闻言吐了吐舌头,扮了个鬼脸,“行了行了我知道了!说这么多次也不觉得烦吗?”

他有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,撇开头不看她。钟叶离顿时撅起了小嘴,眼睛一转,脑子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馊主意。她抿抿唇一笑,腻到他身边,讨好似得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,柔声道:“好啦,我知道了,以后不会这样了。”

钟少还是不说话,她眼睛一转,绕了半圈到他眼前,又晃了晃他胳膊,“今天我生日诶,给点好脸色不行?”

闻言钟少终于把目光停到她脸上,看着她满脸讨好的笑,觉得心里软了软,表情也略微软化。钟叶离松了一口气,以为自己逃过一劫,可他却忽然伸手给了她一个暴栗。

钟叶离“嗷”了一声,一下子捂住额头,泪眼汪汪满脸可怜地看着他。钟少却丝毫不为所动,反而笑了一声,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,然后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。

“呀!生日礼物吗?”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,把盒子接了过来。

他嗯了一声,算是承认了。钟叶离一下子抬起笑脸,声音轻快飞扬,“谢谢哥哥!”

钟少翻了翻眼睛,啧了一声,“也不知道你多久没叫过我哥哥了,送个礼物就叫我哥哥,真是没原则。”

“哦——”她巧笑倩兮地看着他,故意拉长了音,“那我以后不叫你哥哥了好不好?”

“嗯?”钟少立刻威胁似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她,钟叶离立刻俏皮地一吐舌头,揽住他的臂弯,“你送了什么啊?”

“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咯。”

“可以打开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钟叶离得到他的许可,立刻拆开绑在上面的缎带,然后把盒子打开。蓝色的丝绒上安静地躺着一条项链,吊坠是一把钥匙的形状,上面镶嵌着数颗淡蓝色的水晶。她轻轻抚摸着上面如水一样的水晶,感受着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,微微眯起了眼,喃喃道:“真漂亮啊……”

他一笑,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头发,“只是水晶,算不上是多贵重的东西。你喜欢就好。”

她嗔了他一眼,“水晶就很好啊,我喜欢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钟少摸了摸她的头发,神色温柔,钟叶离一抬头,就撞进了他如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睛里,里面呈现出她的影像,只藏有她一个人。

她忽然就呐呐地红了脸,有些扭捏起来,扯着自己的裙子,手里攥着首饰盒,垂下脑袋,小声地说了句谢谢。钟少没有多言,只是笑了笑,又揉了揉她的脑袋,然后手指顺着她柔软的长发滑了下去,把一缕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。

清凉的风窜过,一阵浓郁的玫瑰芳香在鼻尖下蔓延,她忽然间觉得空气中似乎被粉红色的泡泡所充斥,满满的都是甜蜜与爱。



03

钟少拉开啤酒的拉环,“哒”的一声响过后,淡黄色的泡泡争先恐后地想要从那个孔洞中逃脱,噼里啪啦的炸裂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停止。他扬了扬下巴,把其中一罐啤酒递给钟叶离,“嗯。”

钟叶离道了一声谢,然后把易拉罐接了过来,手掌在接触到冰凉的瓶身的时候打了一个哆嗦,微微抖了抖。

“冷吗?”

“还好。”她坐到了秋千上,然后扯了扯自己的袖子。钟少站在她身边,身体半倚在秋千架上,于是她歪了歪头,把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,然后小口地啜了一口啤酒。

“我不知道你也会喝酒,以前从来没见你喝过。”她轻声说,“去了一趟国外学会的?”

他一笑,“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?你不知道的事也多着呢。”

钟叶离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,就见钟少正带着满脸笑意地注视着她,目光中掩藏的深意让她不敢去猜,她一下子低下头,避开他的视线,并没有顺着问下去,只是笑,“是啊,我又不聪明。”

钟少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谁说的,我的女孩最聪明了,谁敢说你不聪明。”

她终于不说话了,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。过了一会,她开口,语气是强装出来的漫不经心,声音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你对很多人都说过我的女孩这个词吗?”

他深深地注视着她,摇了摇头,“怎么可能呢?我只对你说过,我的女孩,”他顿了顿,声音里忽然染上了些微的笑意,“我们,我和你。”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胸口,轻轻地点了点,她却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
她有点狼狈地撇开头,说:“我想要荡秋千。”



04'

日光灯投下冰冷的白光,照在脸上,映衬得脸色都微微发白。桌面上放着几个喝空了的啤酒瓶,反射着冷冰冰的光。

“你知道吗?其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,我父母过世了。”钟叶离坐在桌上,晃着白生生的小腿,垂着脑袋看着手中的一个笔筒,表情似乎是漫不经心的,可眼睛里却盛放着不知名的情绪,“叔叔阿姨都瞒着我,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呢?”

钟少坐在床上,不言不语。他背靠床头,一条腿曲起,一条腿伸直,微微仰头看着那低垂着脸的女孩。这些事他也从父母那里零零碎碎地听过一些,拼拼凑凑,也能砌出真相。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,却也没有打算安慰她。春去秋来,她在钟家已经度过了七个年头,十三岁的女孩已经长大了,应该能够处理自己的情绪了,不需要他缥缈的安抚。

“真是悲哀,”她一笑,然后握了握拳,“我发现,我竟然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了。”

头顶白色的日光灯打在她脸上,让她的脸色显得惨白一片,可脸颊却又微微发红。酒精真的是很神奇的一样东西,让人内心深处的渴望与需求都被无限放大,生出无尽的力量与勇气,就好像自己从此无所不能一样。

“那你怎么又会突然想起他们呢?”

“不知道,就是——突然就想起他们了。”她摇了摇头,又道:“听说他们是出了车祸。”

钟少再次沉默。

“我前段时间看小说,看到里面有这样一句话,”她微微顿了顿,又笑道:“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。”她竖起三根纤长白皙的手指,“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,那么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你死了;第二次是在葬礼上,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,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;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,那你就真的死了。”

她轻轻笑起来,抬眼看向钟少,目光灼灼,“所以他们也不能算是死了吧,毕竟我还记得他们。可是你说,我死后,还会有人记得我吗?”

扬起头的女孩眼睛明亮而炽热,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出来,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,让人心悸,却又被其深深吸引,想要扑上去拥抱她,却又害怕被她燃烧殆尽。

钟少看着她沉默了良久,然后他翻身下床,赤着足走了两步,在她面前站定,轻轻将她抱进怀里,叹息,“我还会记得你。”

“是吗?你还会记得我吗?”她脸上的神情有一点茫然,手下意识地去寻找他的手,然后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手掌,微微用力,紧握着他。却忽然感觉到他的十指一根根地挤进她的指缝,然后与她十指相扣。他的手掌很暖,很宽厚,她莫名地觉得有一点安心。

“会的,我会记住你的。”他郑重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承诺,“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,我想忘,也忘不掉。”

“我们吗?”

“是的,我们。”他颔首,目光深沉而遥远,忽地便想起那日女孩缩在被窝里,睡在他隔壁时的情景。窗外是滂沱大雨,屋内却宁静安详,小小的女孩和他贴着,娇小的身体也是如掌下这般瘦弱。

他的目光投放到很远的地方,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,再次轻声说了一遍,“我们。”



04

钟少微笑,“那我推你。”

于是,钟叶离坐到了秋千上。

她还记得,钟家以前没有秋千,这个是她小时候搭的。

因为钟家就钟少一个孩子,还早就过了玩这些的年纪,所以在叶离来到钟家后,钟母对她特别疼宠,担心她没有玩伴而感到无聊,给她买了不少玩具,还专门在花园里搭了这个秋千。

那时候她才一点点高,刚刚到钟少的胸口。每天放学回家后,最开心的事就是一把甩掉沉重的书包,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花园里荡秋千。

每到夏季,秋千旁的玫瑰花丛大片大片地盛放,艳丽的红色花朵点缀在在阳光下而变浅的绿色枝叶间,而她坐在秋千上,笼罩在花香间,高高地荡起来,眼前是一片蓝盈盈的天空,整个花园里都回荡着她咯咯的笑声。

每次看着那蓝色而升到最高点的时候,钟叶离都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只小鸟,即将投入那永恒的怀抱,让她不自觉地汗湿了掌心,想要松手,却不自觉地抓的更紧。

微风拂面,让钟叶离从回忆中挣脱出来。她回头看了看钟少,身体却忽然腾空。

她惊叫一声,下意识地捉紧铁链,夜空在眼前迅速地放大,像一张蓝紫色的大网劈头盖脸地盖下来。她紧紧闭上眼睛,心脏跳得快要飞出来,下一刻,升至最高点的她开始往下坠。

然后,钟少在她的背上用力一推,于是她就再次荡了起来。

她收紧手指,闭着眼睛,感到不再害怕,因为他在自己的身后。

晚上夜风仍寒,刮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。她却觉得自己的脸颊烫极了,不知是因为刚喝了酒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,脑袋也因此而感到昏昏沉沉的,迫切地希望可以降降温。

扎头发的皮筋松了,于是盘在脑后的齐腰长发一下子散了下来,“哗”的一声,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,然后随着风的轨迹而飘扬起来。浅浅的发香伴随着花园里的草木气息而飘散在风里,在鼻尖下萦绕,很淡很浅,却让人心醉。

“还要高吗?”钟少喊。

“你说什么?”钟叶离大喊,耳朵里是呼啸而过的风声,她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他在说话。

钟少略一抿唇,最后在她的脊背用力推了一下,让她再次高高荡了起来,然后绕到了她面前。

钟叶离仍然闭着眼睛,唇畔是喜悦的笑容,他张开手,大喊:“放手。”

这次钟叶离听到了,她此时正往前荡,闻言却下意识地松了手,向前的力让她往上一抛,身子一下子凌空,让她吓得缩了一下,可下一刻却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
夜风仍然寒冷,这个怀抱却那么暖。

刚才强压下去的感受在一瞬间翻腾起来,她扣住他的手臂的手指一下子紧了紧,长长的指甲顿时扣进了他的皮肤,然后她用力挣扎起来,不想要再靠在他怀里。

宽厚的手掌却按在她的脊背上,带着让人不容反抗的力度。

“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拥抱过?”

“今天下午才……”她一下子住了嘴,抬起头有些恼火地瞪他。

钟少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子笑,只是安静地看着她,如墨的眼睛里盛放着让她觉得心悸的感情。

良久,他开口,“我真的很想你。”

她觉得自己无话可说。

“叶离你知道的,我喜欢你。”

“我喜欢你很久了。”



05'

钟少和钟叶离在同一间中学,唯一不同的是钟少在高中部,而钟叶离在初中部。

初中时最让她期待的一件事,就是每天放学。因为钟少会穿过绿草茵茵的足球场,穿过一众男生眼里的调侃,穿过一众女生眼里的倾慕,走到她的教学楼底下等她下来,然后一同归家。

那时,头顶是蓝盈盈的天空,微风拂面,让人不自觉地连心情都柔软起来。有时候,白云会将眼前的瓦蓝色的天空挡住一半,有时却只有淡淡的几抹,看起来就像是画家手里的画笔不小心滴下的白色颜料。

可无论怎样都是同样的美好。

钟少会接过她手里的书包,揉揉她的头发,满脸宠溺对着她笑,眼睛里的喜悦会让每个女孩不自觉地红了脸,没有人能够抵挡他眼里的火热,钟叶离同样不例外。

可她却总是会装作有些不满地噘着嘴,带着些嗔怒睐他一眼,说不要再来接我了啦,那些女孩子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快要吃了我,可嘴角却会有些傻乎乎地弯起来。

钟少每次都会好笑地看着她这样一副明明欢喜得不得了,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,但却不敢真的笑出声,因为脸皮薄的女孩肯定会用力捶自己一下,然后气冲冲地跑走。于是,他就好脾气地弯弯唇角,笑着应一声好,然后在第二天风雨无阻地去接她。

他们会一同归家,钟叶离会挽着钟少的手臂,笑着和他说今天学校里的趣事。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,他们不会说话,但只要一扭头,就会看到对方出现在自己的眼里,那般让人心安。

但每个青春期的女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忧郁起来。

钟叶离总是会觉得害怕,害怕眼前的这个人会弃她不顾,害怕他会忽然转身离开,害怕他会讨厌自己,觉得自己烦,害怕他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,然后疏远自己……

那么多的担忧,那么多的畏惧。

她害怕他只是当自己是妹妹。

埋藏在心底的喜欢是那样的沉,让她不敢言说。

有时候,她觉得自己只要能够看到他就好了,哪怕他真的和其他的女孩子在一起。她想,如果真的有那一天,她大概会断了所有的念想,然后看着他身边的女孩喊一声嫂子。

可钟叶离从来没想过那一天来得那么快。

她知道钟少一直是个讨女孩子喜欢的人,嘴甜又长得好看,上至八十岁老太太,下至三岁的小萝莉,全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。从小到大,一直有着一群女孩子围着他转。哪怕现在他每天来接钟叶离回家,也同样有女孩们会借着各种借口接近他,大胆的还会送上礼物和情书。但,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女孩子出现在钟叶离眼前。



钟叶离背着书包,站在楼梯上,看着不远处的平台上站在一起的男孩女孩,抿起了嘴唇不说话。她想起自己在老师一下课就匆匆跑出来的举动,忽然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瓜。

钟少的身旁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,两个人看起来郎才女貌,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风景线。他们聊得火热,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。

他们在初中部的教学楼下聊天,这让钟叶离觉得身旁经过的女孩子仿佛都挑衅地看她,男孩子则目露怜悯。

她忽然感到全身冰凉,脚趾都因为愤怒而打颤。可她忽然又有些茫然,自己有什么资格愤怒呢?自己又算是他的谁呢?

钟叶离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良久。然后她抬起头,目不斜视地走了下来,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走下楼梯。

钟少看到了她,然后像往常一样扬起笑脸迎了上来,想要接过她的书包。可是钟叶离却微微侧了侧身子,避开他伸过来的手,继续往前走,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给他。钟少的手就这样有些僵硬地举在半空中,他怔了怔才反应过来,抬眼看过去才发现钟叶离已经走远了。他一蹙眉,却忽然反应过来,有些歉意地跟身边的女孩告了一声歉,然后匆匆追了上去。

女孩看着钟少的背影,然后看到他扯住钟叶离的手,看到他们像是在争吵,钟叶离瞪着他似乎觉得很委屈,钟少瞪着她似乎觉得很委屈。然后两个人都是把头一撇,不看对方,但却是沿着同一条路一同往前走。

女孩看着他们挑了挑眉,然后微笑。



第二天,钟叶离回到学校。

她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,就听到身旁有女孩子阴阳怪气地说:“哟,我们的钟叶离大小姐回来啦,不知道昨天在你‘哥哥’身边的那个妹子是谁啊?”

“哥哥”两个字被刻意加重了,任谁都听得出这句话里的恶意。

钟叶离抬眼看了过去,面无表情,语气淡漠,“那又关你什么事呢?”

那女孩一下子被噎住了。

初中的钟叶离是一个小公主,被很多人宠着护着爱着。但就像很多小公主那样,同样有很多人嫉妒她。

但钟少把她护在羽翼下,出面挡住了很多事,喜欢她的男生也会在她有难时保护她,想在她面前表现自己。也因此在很多人眼里,钟叶离都是一个有些懦弱的女孩子,有些怕事,不敢说话。

但钟叶离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。

她从来都不会躲在别人的身后。


钟叶离看着那个女孩,微微挑眉,然后忽然笑开了,“看你这样子,莫非你喜欢钟少啊?啧啧啧可真是有胆量。不过我告诉你,你想和他在一起,可得先过我这一关。要知道,我可不会让一个我不喜欢的嫂子进家门。”

女孩气得满脸通红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啪啪啪”,教室里忽然响起突兀的掌声。全班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,他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倚在门框上,笑吟吟地看着他们。

很多人都认出这是昨天钟少身边的那个女孩,不由得都有些愕然,然后看向钟叶离,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许的不自然。可他们都失望了,钟叶离坐得很直,脸上依旧平静,唇畔仍然挂着浅笑。

“我找钟叶离。”她说。

“嗯。”钟叶离应了一声,然后站起来走了出去。

女孩子看她出来,于是转身往外走,钟叶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,她们走到楼梯间停下。

女孩转过身,对着她善意地笑了笑,开门见山地说:“我觉得你大概是误会了。”

“我误会什么了?”

“我和你哥哥的关系。”她说得很平静。

钟叶离看着她这幅模样,忽然觉得莫名不喜,蹙起了眉,但她没有开口,这种场合下,先开口就是输。她垂下眼,看着自己的脚尖,一言不发。

女孩像是没有想到她这般沉得住气,两个人沉默了片刻,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而难耐。最后还是女孩先认输了,她叹了口气,说:“好吧,我们只是普通朋友,我们之间没什么,你不要误会。”

钟叶离沉默了片刻,然后她抬起头,“为什么要加普通两个字?”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,“朋友就朋友,为什么要加普通两个字?”

“……”女孩略略沉默,然后落落大方地承认了,“我喜欢他,不过他不喜欢我。”

钟叶离一怔,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然。但钟叶离很快捉到她语句里的重点,“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?”

“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钟叶离看着她,挑起眉尖。

女孩却笑,“你当然知道他喜欢谁。”

钟叶离不说话了。

下午放学后,钟叶离走下楼梯,环视四周,却没有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,钟少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楼下。她抿起唇,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。事实上,今天早上他们也不是一路来学校的。

她有点难过低下头,然后往前走。却忽然听到“哧”的一声,轮胎狠狠摩擦地面,一辆自行车停在她面前。

“上车。”男子一扬下巴,单脚撑地,跨在自行车上。

钟叶离怔了怔,眼眶不自觉地发酸,低低地嗯了一声,坐上后座,然后搂住他的腰。

钟少似乎不太熟练,车子剧烈地晃了晃,钟叶离吓得一下子抱紧他,把脸埋在他的白衬衫里。车子变得平稳起来,她仍然靠着钟少,鼻尖下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,带着侵略性往她的怀里钻。

头顶的天很蓝,很漂亮,几抹白白软软的云飘在天上,像是棉花糖。她觉得有一点脸红,藏在心底的话忽然脱口而出,“你喜欢她吗?”

车子突然又晃了起来,她差点被颠下去,吓得尖叫一声,然后用力抱紧他的腰。

然后她听见钟少的声音:“我以为你知道的。”

我知道什么?不知道什么?钟叶离抿起嘴唇。

钟少却没有再说话。


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,可他们除了必须的接触外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他们仍然是一同上学放学,可一条路却是变得从未想到过的漫长。低气压一直存在于他们身边,所有接触到的人都觉得胆战心惊。

钟少的话越来越少,身边的朋友看到他黑如锅底的脸色一句话都不敢说。钟叶离的态度越来越冷漠,楼冠宁、文客北、顾夕夜和邹云海四个损友都不敢触她的霉头。

他们从一开始是真的恼怒,到现在,两个人则是赌气一般,一句话都不说。

两个礼拜后,钟少从高中毕业,出国留学。



05

钟叶离看着眼前深情告白的男子,忽然觉得眼眶酸酸的,温热的液体在眼睛里积蓄着,打着圈却不肯掉下来。

她抿起嘴唇,带着点哭腔说:“真的吗?”

钟少叹了一口气,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四年以来的思念让他思之如狂。他多么想她,想念她狡黠的笑,想念她红润的唇,想念她柔软的发丝,想念她让人心软的嗓音。

一开始因为哽着一口气,他选择了离开。这四年来,他后悔了很多次,却一直没有回家,直到今日——他害怕接触钟叶离冷淡的态度,他害怕看到她冷漠的神情。

钟叶离安静地看着他,良久,她的唇角扬起了一点,然后那笑意缓缓扩散,越来越大,唇角扬得越来越高,那是克制不住的喜悦与欢愉,可眼眶却也微微发红。

“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出国。”

这四年来他们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,也没有见过一次面,钟少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家。钟叶离每每想到就会觉得说不出的委屈。而且,时间是世界上最奇妙的玩意,百年的时间可以让沧海变成桑田,再从桑田变成沧海,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了喜欢的人?不会成为别人的女孩?他凭什么如此确定。

“因为你不相信我。”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,语气可怜巴巴的,“我难过死了,心都碎了。”他不容反抗地捉住钟叶离的手,然后按到自己的胸口上,“所以我出国了,离开这个伤心地。”

钟叶离一挑眉,“我看你的心跳得很快嘛。”说着就要把手抽出来。

“因为看到了你,”

钟叶离的动作一顿。

“它在为你而跳。”

她抬起眼,看着钟少的脸。

钟少看着她,忽然深吸了一口气,单膝下跪,“叶离,我喜欢你,做我的女朋友吧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,却敏锐地被她捕捉到,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,在她的心上蹭着,带来酥酥麻麻的痒。她觉得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大概就是如此了,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底,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,然后想哭。

她闭上眼睛,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睁开眼睛,“戒指呢?玫瑰花呢?这样子就想要套牢我?”

话音刚落,一枚戒指出现在她眼前。

再也没有了不同意的理由,他把银色的小圆环套进她的手指上,然后虔诚地吻了吻她的指根。

“请相信我,在这漫长的一辈子,我会对你好,保护你,爱护你,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,不让你哭泣,不离不弃,生死相依。”

他顿了顿,然后说:“这个承诺,直到永远。”

夜幕下,星眸剑眉的男子在美丽动人的女孩面前单膝下跪,许下最美好的承诺。夜风都温柔起来,撩起他们的发,拂过他们的眉眼,风里是化不开的甜蜜。

钟叶离看着他,眼里的泪水终于滑落,可她却笑了起来,咬着嘴唇,不住地点头,“好,我答应你,你起来吧。”

可钟少却抬起脸,微微一笑,“起不来诶,要钟叶离亲亲才起得来。”



FIN.

2016.3.5

这篇文写了很久,直到今天才写完,还好赶得上叶离的生日。

全职里面最喜欢的一个妹子就是钟叶离,没有理由的喜欢。真的很感谢可以遇到你,可以给你过生日,希望叶离永永远远都可以那么好。

爱你,钟叶离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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